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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草文学理论

  1. 如何理解鲁迅书名《野草》?

如何理解鲁迅书名《野草》?

野草作为一个文学意象有其独特的意义。它是顽强生命力的象征。古诗为证: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在《野草》中,我们感受到的即是先生生的艰难与顽强。《野草》第一篇《秋夜》是整部集子的序言,告知读者:我将在今夜入眠,做一个长长的梦!入梦是因现实已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。同时期的书信及小说孤独者》可佐证先生在创作《野草》时已陷入绝望的谷底。但他又不甘心向绝望屈服,于是以入梦似的写作完成了对绝望的反抗。第二篇《影的告别》开篇说:“人睡到不知时候的时候,有影来告别。”这恰是梦的开始。影是先生潜意识中的另一个自我。他要别天堂、地狱、未来的黄金世界和“你”,而归附于黑暗。生的光亮被排斥在生命之外。黑暗与虚妄成了影的全部,但先生并未屈服于这因袭的“故鬼”,他要与自己生命中的虚妄体验抗争!所以在《希望》中先生坚定的说:“只得由我来肉簿这虚空中的暗夜了!”接着《死火》《墓碣文》《过客》等篇即是艰难肉簿的过程。在冻灭和烧完之间抉择的死火;抉心自食的游魂;不知来处,不知归处,只得走的过客。直到《这样的战士》,探索中的形象渐渐清晰:面对无物之阵,他举起了投枪!《淡淡的血痕中》更是呼唤真正的猛士:叛逆的猛士出于人间;他屹立着,洞见一切已改和现有的废墟和荒坟,记得一切深广和久远的苦痛,正视一切重叠和淤积的凝血,深知一切已死,方生,将生和未生……天地在猛士的眼中于是变色!紧接着就是最后一篇《一觉》:我是在人间活着!梦在此时醒来!通读《野草》能感受到先生创作时内心的痛苦矛盾、煎熬,更能感受其倔强、顽强的生命力。这不正符合野草意象的本质吗?

野草又是生命存在的证明。亦有诗为证:日本作家与谢野晶子的《野草》,共四节,每一节最后一句重复:青青的生着!向万物表明:我这样青青的生着。《野草》又何尝不是先生自己曾经这样存在着的证明呢。《<野草>题辞》为证:“我以这一丛野草,在明与暗,生与死,过去与未来之际,献于友与仇,***,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!”

野草还是先生的自比。尽管他是中国现代文学文化史中的巨
人,是民族的脊梁,但他从未曾将自己视为乔木,而是自比生于地面的野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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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野草》是晦涩的。因它是先生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,是穿越生命最黑暗阶段时留下的生命体验。是对人的生死,人存在的意义等终极性问题的思考,语言在这些问题面前,往往是苍白而有限性的。所以《野草》晦涩难懂。但是我们庆幸,鲁迅用他的血肉,用他的生命浇灌了这一丛野草,呈现给我们一个艺术瑰宝。尽管难,尽管晦涩,我们愿意前往!

这部作品不为大众熟知,然而,却被读过的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。廖伟棠就认为:《野草》写成差不多有90年了,这中国的第一本真正的现代诗集所定下的高标准,90年来竟无一诗人能超越。

一、鲁迅与《野草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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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的散文诗集《野草》,收入1924~1926年所作23篇散文诗,1927年7月由北京北新书局出版。此书是中国散文诗成熟的标志,也为中国散文诗树立了一座丰碑。《野草》的基本色调是冷,冷到使人如坠冰窖。鲁迅自己说过,他的“哲学”就在《野草》里面。

《野草》露出了鲁迅灵魂的“真”与“深”,相对真实、深入地表达了鲁迅的个人思想情感可以把《野草》理解为鲁迅的自言自语。《野草》也就成为我们接近鲁迅个人生命的最好途径,窥见鲁迅灵魂的最好窗口。

二、野草的内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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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在《野草》的题词中这样说:

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,不生乔木,只生野草,这是我的罪过。

野草,根本不深,花叶不美,然而吸取露,吸取水,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,各各夺取它的生存。……我自爱我的野草,但我憎恶这以野草作装饰的地面。地火在地下运行,奔突;熔岩一旦喷出,将烧尽一切野草,以及乔木,于是并且无可朽腐。但我坦然,欣然。我将大笑,我将歌唱。天地有如此静穆,我不能大笑而且歌唱。……我以这一丛野草,在明与暗,生与死,过去与未来之际,献于友与仇,人|与|兽,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。……我希望这野草的朽腐,火速到来。要不然,我先就未曾生存,这实在比死亡与朽腐更其不幸。去罢,野草,连着我的题辞!

《野草》题词有这样一句话:“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,不生乔木,只生野草,这是我的罪过。”这大概就是书名的来源。这部散文诗集篇幅很短,却成为研究和理解鲁迅思想的关键文本,估计研究论文有几千篇了吧,研究专著也十几部。这部书内容充满隐喻和象征,又是鲁迅在心境黯淡的状况下写就的,因此非常复杂,理解起来不容易。

举一个例子吧。在《复仇》里,复仇的方式带有戏剧化的色彩,一男一女***,站在旷野里, 仿佛将要厮杀,将有搏斗,将有精彩的好戏,引来无聊的人们要来“赏鉴”,而最后的结果却是:“他们俩在其间裸着全身,捏着利刃,干枯地立着;以死人似 的眼光,赏鉴这路人们的干枯,无血的大戮,而永远沉浸于生命的飞扬的极致的 大欢喜中。”这“无血的大戮”来自对人心腐朽的极大藐视,是对麻木人群的讽 刺,可以说,这是鲁迅对自己启蒙者角色的一种想象的肯定。而《复仇(其二)》 中,“四面都是敌意,可悲悯的,可咒诅的”,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“较永久地 悲悯他们的前途,然而仇恨他们的现在”,“沉酣于大欢喜和大悲悯中”。作为 复仇者,已经将复仇的主动换作生命被杀戮时所得到的大欢喜和大悲悯,成就生命价值的便只在这复仇的过程中。鲁迅曾经在给许广平的信中说:“要救群众,而反被群众所迫害,终至成了单人,忿激之余,一转而仇视一切,无论对谁都开枪,自己也归于毁灭。”这种对被启蒙者的复仇带有一种悲剧色彩,却是鲁迅本人做不到的,为何做不到,正在于他对“要救群众”的不信任使其无法彻底。

要读懂《野草》,其实需要对鲁迅的思想演变有一个整体认知,这样才能把握《野草》。读这样的书,需要一个慢的心境。